本期文章我们就来说一说

2003年的SARS病毒之谜

第一幕 出现

2002年的12月份，有一位病人

从河源市人民医院转到了广州军区总医院

这名患者是河源人，36岁，在深圳的一家饭店里担任厨师

他被送到广州军区总医院时，已经是连续高烧了七天

全身发紫，神志不清

根据转院病例介绍，这名患者是在两周前

开始出现发热，胃寒，全身无力的症状

这些症状就和感冒，非常的相似

所以在他的家乡，就先是按照感冒的方法，治疗了一段时间

结果发现，没有任何的好转，甚至还越来越严重

于是赶紧将这名病人，转到了广州军区总医院

转院之后，医生和护士就赶紧对他进行各种的抢救

虽然经过抢救，这名患者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但让医生很无奈的是，不管对这名患者使用什么抗细菌药物都没有效果

病人就是持续的高热，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七八天

之后，患者的症状，又开始奇迹般的出现缓解

体温、各项生命体征，也都开始恢复正常

虽然，这个病人所患的疾病很离奇

但是他很快就出院了，所以当时也没有引起医生和护士的顾虑

而这名患者，正是世界上首例报告的非典病人

医生：这个常规的抗细菌的药，对他治疗效果都不好，就持续高热，用什么药也停不下来

大概七八天以后，这个体温就回来了，然后其他生命体征的情况都得到缓解

然后慢慢就好了，当时大家也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就是觉得有点怪

医生

在该病人出院不久后，曾治疗过这名患者的河源市人民医院传来消息

曾与其接触过的11位医护人员，也开始出现和患者同样的症状

该医院虽然立刻请求了专家组支援

但专家组经过调查之后发现

“哎呦我去，超出认知了”

这玩意没听过，也没见过，怎么个情况也不知道

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可能是一种未知的病毒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呢，这个病毒似乎并不凶猛

毕竟上回那个病人，很快就出院了

而且目前也没有新的病例再出现，所以在当时就没有引起太多专家的重视

但没过多久，专家们就发现意了？什么意了？粗心大意了

起初，这种病例只出现在河源市

但事发不久，距离河源市270公里之外的中山市

也出现了类似病状的病人

而且，在负责诊治这类病人的中山市医院内

多名医护人员，也相继出现了同类症状

另外和病毒一同传播开来的，还有人们的恐慌

收到很多很多非常恐怖的短信，就说现在流行一个什么什么东西，大家注意如何如何，反正就是每天都会收到很多

在这样的一个氛围里，他无意中也给你造成非常大的内心的这种恐惧感，特别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是说来了一场大的瘟疫

一夜之间，传言如同长了翅膀的鸟一般

跨过人山，穿越人海，一传十，十传百

这导致谣言内容，越来越浓墨重彩

这种不知名的传染性疾病，引起了民间巨大的恐慌

再加上各种偏方治大病的传言，就出现了比双十一还疯狂的“买买买买买买买“”

各种抢盐抢醋，抢板蓝根

可能现在大家常说买房难，买房难，但是当时买醋比买房还难

相亲市场上有房有车，比不上的有盐有醋的

据说当时有的地方的醋，都已经炒到了1000块钱一瓶

而且这种传言愈演愈烈，给群众的内心造成了非常巨大的恐惧感

虽然这种疾病的传闻沸沸扬扬

可由于当时的认知局限，以及没有查明病毒的传播方式等原因

有关部门并没有采取过多的隔离干预

而这也给了非典一个走向全国的机会

因为，接下来全世界最大的季节性人口流动狂潮春运，即将开始

当火车站人潮汹涌，当人们踏上归家旅途的时候

同他们一起上路的，还有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

第二幕 爆发

关于非典，可能人们最早听到的信息

都是从中国南方的一些城市传出的

据说，那边正在闹一种很奇怪的病

甚至说，很多的医护人员也被传染了

当地的人们，在疯狂的抢醋，抢盐，抢药

不过由于中国幅员辽阔，所以很多相隔较远的城市

都觉得这种病，离自己十分遥远

非典患者：我们老耳闻啊，以前就一直听过，以前我们听小叔子说，什么广州闹非典，说挺严重的，可是我们觉得广州非典离咱们那么老远。我们就跟听故事似的，我没有这个概念，也没这意识

非典患者

但是，在一个人员流动如此之快的时代

没有什么距离是几个小时的飞行，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加几个小时

因此，2003年的那个春节，就成为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春运使非典病毒开始蔓延全国

北京的第一例输入病例，是一位从广州返回太原的27岁山西商人

该商人到家后，体温接近39度，两天后就高烧达到40度

这名患者，被送到北京解放军总医院

之后，北京开始沦陷，而香港地区的疫情大爆发

也和中山二院的一名前去香港参加婚宴的医务人员，不无关系

类似的例子，我就不再例举了，虽然从医学数据上来看

非典并不是特别强大的病毒，只有5%左右的死亡率

死亡率远没有禽流感高，传染性也没有甲流强

但由于非典在当时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病毒

人们对他的陌生，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所以，就做出了很多荒唐的举措

据当年的一位护士描述，当时有一位60岁左右的老太太

可能是害怕医生不救她，所以就一直隐瞒接触史

导致当时医院的医生，护士集体被隔离

护士：记得很清楚，我问了她不下五遍，接触过非典病人没有，家属给我的回答，永远都说，我们这个老太太只在家里待着。买菜都是我们给他买，从来不出去

事后我才知道，他们家的老先生在武警医院去世了，就是因为非典去世了，老太太是照顾老先生去的

但是她可能是对医护员的不信任，怕我们不救她。所以和我们隐瞒了她的接触史

护士

还有一位在人民医院就诊的病人，也是由于他对病情的隐瞒

导致最初护理他的15名医护人员，全部感染

类似隐瞒病史的罗生门事件，多不胜数

据说，当时由于医院病人数量过多，需要部分病人转院

但是在转诊时，很多病人都不肯上救护车，说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去

但后来呢，又听说转诊的无需在个人支付医疗费用

所以，大家又不管什么病，都往车上挤

因此，非典成为了一场全方位的袭击，他既关于病毒，也关于人性

也正是由于人们对病毒的陌生和对未知的恐惧

导致非典入侵的前期，人类被打得溃不成军

据一位北大人民医院的医生回忆，当时的场面极其惨烈

医院的地上都躺满了人，很多病人挤到院子里，提着瓶子打点滴

后院的家属院也全是病人

很多去世的病人，根本无法运出医院

由于一批批的医护人员相继倒下，当时人民医院170多名临时工

一夜之间，跑的只剩下30多人

之后，由于医护人员大面积的感染，丧失了救治能力

最终，医院也被关闭

第三幕 反击

2003年，新中国建立已经54年了

霍乱属一种烈性传染病，在人们的记忆当中已经属于天方夜谭

传统的肝炎和新兴的艾滋病，又不足以对一所现代化的超大型城市构成威胁

因此，烈性传染病已不再是综合医院工作的主要目标

绝大部分综合医院，也取消了感染科

而医护人员，也没有大规模传染病的防治经历

这一切都是空白的

而正是这种空白，让人们轻视了非典这个敌人

起初，谁都没有想到非典会发展成日后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

都以为夸夸撒撒一顿操作，就能给制住

所以早期，为了稳定民众情绪，就出现了很多报喜不报忧的情况

比如在非典出现的早期，就是03年2月份的那个时候

就曾出现过说非典的病原体，是衣原体的报道

当时是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研究所通过电解

从两具尸解标本中，发现了一种包含体，并判断其为衣原体

这个衣原体就是一种包含在人类知识范围内

有药可治的一种病毒，所以说如果非典的病原体

真的是衣原体的话，那就并不难解决

但随后广东省卫生厅召开了紧急讨论会

就衣原体问题，与广州各大专家医院交换了意见

专家组一致认为不能简单的认定衣原体就是唯一的病原体

但是，一些媒体机构可能是为了安抚民众情绪

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就把病原体是衣原体的消息报道了出去

另外，还有就是信息不透明，虽然当时那个年代没有4G5G，但是还是有网络的

不过虽然有网，但当时北京的医生也完全不知道广州的疫情究竟是何等模样

这种不透明的公共卫生网络，还有媒体迟迟无法介入的封闭制度

也成为了非典快速扩散的原因之一

301医院的医生呢，当时跟我说，他上网去查广州肺炎的，怎么防护，怎么治疗，一点消息没有

而随着，医护人员大面积的倒下和越来越多的确诊患者出现

人们开始直面真相。直面危机

4月20日，卫生部常务副部长公布了疫情情况

卫生部常务副部长：4月18日全国累计报告非典型肺炎病例1807例，北京339例

虽然，这个数字令人震惊

但这个令人震惊的数字，也打响了人们对非典的反击之战

对于任何的传染病，只要掌握其流行规律

之后通过传染源和切断传播途径

就可以有效的防止病毒扩散

于是，全国各地多个城市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人员流动，开始放假

人们也都开始有自我保护意识

墙上各种的大字报，红袖章的大妈讲礼貌

处处都是隔离带、戴口罩、各种的消毒水不间断

社区拉起警戒线，无人乘坐的地铁在奔跑

长安街上空荡荡，无论走到哪里，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84消毒水的味道

作家何建民：有一个生产队，北京郊区有一个生产大队。把大队旁边全部围了起来，两米高，谁都攀不上去。平时晚上，还有民兵巡逻，看看有没有人跳到他们那个地方去

何建民

在4月22日，北京市人民政府第一会议室

召开了北京防治非典工作联席会议

在会议上一些专家提出，医院已经不够用了

而为了安顿数量庞大的病人，北京六大建筑集团

紧急调动了7000多名建设者

奋战了七天七夜，从一片荒地上建出了小汤山医院

另外，在北京军科医院流行病研究所里

一些医学专家和科学家们也在埋头攻关

他们试图在实验室里，分离并培养出活的病毒

然后再通过灭活这种病毒，制成抗原片

这种抗原片，可以帮助医生更快速的确诊

同时，医学专家们也开始积极的宣传非典知识

让大家知道，非典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的可怕

它只有在近距离才能传播

而且是只有出现症状以后才能传播

正是以上的这些努力，让抗击非典的步骤由此迈入正轨

让人类在和这个陌生的敌人对抗当中，开始一步一步占得先机

第四幕 胜利

五月的北京，天气开始变得炎热

但小汤山的医护人员，依然穿着三层防护服

在简易的板房中，闷热难当的与病毒作着斗争

而经过人们夜以继日的努力

关于非典的消息，也开始越来越乐观

5月9日，北京市政府发布通报，每天新增的非典病例，首次降至个位

5月17日，北京小汤山医院第一批患者出院

6月20日，18位最后一批非典患者，从小汤山康复出院

6月23日清晨，小汤山医院首批900名医疗队员从北京撤离

6月24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的总部宣布，北京从非典疫区名单中删除

虽然从结果来看，整个非典事件有惊无险

但医护人员们在对抗非典过程中的曲折与艰辛

我们也永远无法置身的体会

有位医生在多年之后，曾讲述过这样一个细节

当时，他和自己的同事去诊断一个非典病人

两天之后，他的同事就躺在了床上，等待他的诊断

而随后不久，他自己也出现了发烧的症状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有的医生在走进隔离病区之前

把自己藏了一点点私房钱，交给了妻子

有的医生把自己的老母亲，送到了朋友家

还有一位年轻的护士，在走进隔离病区之前，写下了一封遗书

交代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希望母亲能把他六岁的儿子带大

正是这些平凡而又伟大的白衣战士

冒着生命的危险，用生命呵护着生命

才让我们的整个世界，充满了阳光